成果简介 　　

浙江财经大学王丽萍教授撰写的《成寻<参天台五台山记>研究》由2017年3月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，获2019年“浙江省第二十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”一等奖（基础理论研究类）。

本著作是国家社科基金“成寻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研究”（批准号：12BSS002）的最终研究成果，入选2016年《国家哲学社科学成果文库》。

一、主要内容

十一世纪七十年代，正值日本中止遣唐使，严禁本国人海外渡航的岁月，但中日两国民间关系并未随之中断，不断有僧人学者搭乘中国商船陆续来中国学习交流。其中有一位日本高僧，为了追寻先人的足迹，渡洋跨海，亲临彼岸，开始了遍历华夏的佛教圣地巡礼之旅，并留下了一部详细记录旅途见闻的日记。也许他当时并没有想到，他的这段旅程，会演绎成一出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不朽传奇；他的这部日记，会铺展出一轴宋人生活风情的动人画卷。这位高僧，就是成寻；这部日记，就是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。

成寻（1011—1081）巡礼天台山、五台山的经历，是日记的重点，渡海始末、入宋经历以及途经并逗留杭州、宋都汴京（今开封）等广泛地域的众多史实，皆是饶有兴味的篇章。作者就像一位采风使者，在广袤的中华大地探奇访胜，追思求索，其种种亲历亲为、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感，都记录得有血有肉，连贯完整。日记不仅涉及宋朝众多寺院、地方官府，而且涉及中央朝廷有关部门，同时还记载了许多作者与宋人交往的事迹，从商人到僧侣，从文人到平民，从地方衙吏到朝廷官员，乃至与皇帝的互动。人物栩栩如生，内容多姿多彩，因此它也是一部宋代中日两国友好交流的生动记录。

本成果对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这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经典文献，不仅深入发掘其文本内涵，同时参照中日双方的大量其他史料，从总体概述到个案探究，作了多方位、全面性的探讨。开头的“总论”， 对成寻其人、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其书以及研究现状进行了概述。其后分为五个篇章:

第一“人物篇”，共有三章，追索了成寻在宋期间上与宋神宗、下与翻译陈咏，以及译经僧官惠询等诸色人等的关系，勾画出宋代历史舞台上中日交流的人物群像。

第二“文书篇”为该书重点，共有四章。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特别引人注目的，是记载了大量的公私文书，总数约二百四十通，平均两天一通。其中全文照录或大致全文照录的超过一百通，只录有一部分内容或仅录文书名的约一百三十通。这些均为成寻入宋后，与宋朝廷、地方官府、寺院以及个人之间往来的文书，或与成寻相关的文书。其形式分别有敕、表、奏状、申状、劄子、牒、帖、公据、度牒、牓等，不少文书抄录得相当完整，例如抬头格式因文而异，末尾的署名处，不但有官职、姓名，甚至连原件中的花押也照样临摹，可信度甚高。这些文书在中国早已失传，加之宋代文书的遗存本来就十分匮乏，因此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中所记载的文书，对研究古代文书，尤其是对研究宋代文书来说，不啻空谷跫音，弥足珍贵。笔者对此从文书种类、格式、撰写、发送以及内容、背景、往来、特征等不同角度，做了深入阐述。

第三“典籍篇”， 共有三章。首先探讨了成寻与圆仁《入唐求法巡礼行记》的关系，指出《入唐求法巡礼行记》成书二百二十余年后，是成寻第一次将它带到了中国。同时梳理了成寻与宋人典籍交流的各种情形，如借与抄写、获取馈赠、进献朝廷等等，作为日本汉籍在中国流布的早期记录，中国典籍从域外回流的先声，这些记录均足资取证。成寻在日记中还经常将汉语与日语加以比较，有许多关于语言的记载，笔者对这些特殊词汇一一考订，求证了该日记对研究语言的意义。

第四“行旅篇”，共有三章。首先探究成寻是如何追寻先人——空海、最澄、圆仁、圆珍、宽补、奝然、寂照等人足迹的，指出其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前赴后继、薪火相传的特殊意义。然后考述成寻一行旅途中投宿的各种设施，以观察宋代外国人的住宿情形。同时关注成寻随从七人在宋的活动，阐明他们在宋日交流中所起的独特作用。

第五“交流篇”，共有三章。笔者视野进一步拓宽，首先考察天台宗发祥的根本道场天台山的道教信仰状况，以及成寻与道教的关系。其次瞩目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中记述的入宋僧影像和真赞，考其由来，并论及影像与文学的关系。最后以成寻与宋人的工艺品交往为主线，由此延伸，全面探讨了宋日工艺品交流的情况。

二、主要学术贡献和学术价值

本成果不仅是国内第一部研究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的专著，也是中外学术史上第一部较为全面地研究该书的综合性专著。

域外汉籍研究是当今文史学界最受人瞩目的学术新领域和增长点。我国学术界从新世纪以来才开始重视域外史料，研究尚处于初创阶段，亟需基础性的研究著作问世。本成果获取的新资料和新结论，不仅对宋史研究可拾遗补阙，对重新认识东亚汉字文化圈历史上超越国界的交流融汇，也可提供一个新的观照点，冀望能推动域外汉籍研究的进一步发展。

中国早已失传的宋代公函因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的记载而得以留存，这些面广量大且种类丰富的文书，对研究古代文书，尤其是对研究宋代文书来说，均堪称吉光片羽，极其宝贵。不仅是文书，本成果还为中国古代文献学、历史学、法律学以及对外交流史研究提供了大量罕见的新资料，既可对古籍整理补遗辑佚，也可展示新的学术资源，促进视野拓展、理论创新，从而推动这些方面的研究。

本成果具体揭示了日本人在宋朝的体验、感受，这有助于我们了解日本人眼中的宋代社会，得知当时民间的相互理解以及国家间的交流状况，为日本人的中国认知史，提供了一个断代性范例。鉴古知今，这对当今的对外交往也具有积极的参考意义。

作者简介

王丽萍，浙江财经大学教授，浙江财经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科日语语言文化方向带头人，日本文化经济研究所所长，兼任日本早稻田大学日本宗教文化研究所招聘研究员